转折中的五月

我的五月从duomo大教堂前,以劳动节起义为背景的毕业照开始。广场上的旗帜、人群,让人仿若完全置身《Made in Italy》的情节。

那是个雨天。雨天里的抹茶味gelato,炸鸡和螺狮粉,标志着学生时代最后的幸福甜美。

次日我便来到了罗马。罗马真是好吃又浪漫的城市。我们戴着月桂花环,来到许愿池许愿。宵禁前的酒吧里,店员看见我没有点酒,便送了我一瓶Prosecco:“This is for you”。

去吃川菜,在街边看着日落教堂的座位是疫情限定,五月限定。结账后被赠送的幸运小饼干上写着:“Scoprite le vostre affinità e assaporatele!”,以及“Tutto sta andando per il meglio – è tempo di socializzare”。

后来我又来到了那不勒斯,住在小天窗的房间里。从每次出门的担心害怕,到慢慢淡定,仿若成为城市的一部分。

看上了一条vintage店里的裙子,花衬衫的老板问是否可以拍照放在ins上。我仍是不会拍照,也不会拒绝。

去到了阿马尔菲海岸。许久不见,海洋开始变得有些陌生,我走进去感到害怕。游不远,小腿有些抽筋,又起来感到很累。看到海里透明的小鱼虾,游来游去。

又开始教雅思。钱赚的不多,主要作用在于让自己uplift起来,增加和社会的联系。意料之外的结果是,我发现自己事实上是享受教学的内在快乐的,我感到有意义。

此外还更新了电脑系统,不断地投自己需要垫脚才能摸到的机会,开始做视频,办了居留和医疗卡。

我几乎记录着每一夜的梦境。比如5月2日晚,“发现我好像可以控制自己的梦境了”。5月25日晚,“梦见回到深大,生活非常简单纯净,日子也慢慢move起来”。5月27日晚,“又梦见上学的情节,周末去上补习班,遇见新朋友,收拾小奖状,赶着周日的校车回学校”。

我不断自洽着自己。比如,之后有那么长的时间工作、赚钱;以长远的眼光看,真的不差这几个月;但如此生活、玩耍,以后的机会就不多了。又比如,找工作这件事情,与其迅速找到一个一般的工作,不如多隐忍一阵子,去寻找更匹配更快乐的工作,因为这像找房子一样,和以后每一天的状态都相关。

又比如自洽旅行的意义:走出情感低谷、进入更uplifting的生活和工作状态,以及在南意的旅行本身所带来的收获和灵感。

妈妈在微信上告诉我,奶奶送了我一副金首饰。我哭到停不下来。母亲节的时候给家里打了视频电话,看得出来奶奶很开心,而外婆哭得很难受。

和妈妈视频。关于未来,她什么都没有说,只嘱咐我注意身体,多防护,少劳累。

不断地确认着自己的最佳生活状态,在开放社交的同时,保持自己的坚守与习惯。

和很多的朋友打视频:Gria、思凡、秀婷、星颖、Lakey… 到了月底和Lakey聊天的时候,她说,“you are glowing,你看起来在发光”。我想,或许?五月里的我终于有一点小小的转变了。我还有那么多有趣的朋友等待去认识,之前却一直陷入了相夫教子的,世界的规律希望我成为的角色。

以及我发现,对未来失去希望是由于听着仰视,而非平视或俯视那些机会的人说话。

我有了新的目标,希望成为艺术经济学学者,回深大教书,副业成为小小的作家、摄影师、雅思英语教师。在想,如果自由生长,我大概是位室内设计师。

无论如何都要做对社会有用的人,再以此成就自己,而非一味的自我表达。

月底的时候又一次直面了自己的痛苦:

为何我现在如此难受。大概是处于人人都在破茧,而我却拒绝长大的状态。

我看不到未来的日子会比过去快了多少。日子本身可能没有太多变化,是人越来越复杂了。

我不知道该如何穿过这条隧道,带着过去的自己,和未来的想象中美好却没有那么美好的自己问好。

自我治疗需要时间,而社会赶着应届生上架,不留时间。在既定这一年的春秋,毕业生们不可以忙碌,不可以生病,不可以将时间移作他用。违反默认规则的人们,如我,会被冲到小沙滩上。

我好像从未适应过成长,从小大大,每次不都在哭鼻子。只是眼泪越来越少,声响越来越低。因为大家似乎都已经学会如何成长了。我这个留级生,真是可笑啊。

人小的时候要快快长大,老了却要保持年轻。

我在24岁刚刚好的年纪,不想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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